民国最后一位才女,大诗人卞之琳求而不得的
在那遥远的民国旧时光里,她自研磨、写字、读书、看戏,历经世事更迭而不改初心,用自己的方式淡然走过一生。 她是书法、昆曲、诗词大家,集聪慧、秀美、才识于一身。 自张爱玲、冰心相继凋零,宋美龄随之辞世以后,人们最常冠于她头上的称谓是,“民国最后一位才女”。 虽负盛名却心有静气,淡泊名利,虽历沧桑却一世淡雅,自成高格。 她便是民国最后一片优雅高贵的羽毛——张充和 一、梧桐树下,初闻墨香 民国二年,张充和出生于上海,祖籍合肥。 虽然家里有三个姐姐和六个弟弟,然而张充和在她只有11个月大时便过继给二房的奶奶当孙女,被带到合肥祖宅张公馆,接受传统教育。 在成长的初始时光没有兄弟姐妹的陪伴,张充和难免觉得孤单。而正是这份孤单,让她更加专注地学习。 养祖母对小充和溺爱有加,自任启蒙老师,言传身教大家闺秀的风范。 稍后,养祖母花重金延请吴昌硕的高足、考古学家朱谟钦为塾师,悉心栽培她,还另请举人左先生专教她吟诗填词。 儿时的张充和,抬头见窗外的百年梧桐,低头闻桌上的陈年古墨,习习古风浸染下,文化气息悄然滋长。 她说: “我放学回家总是正对着北窗读书,把《论语》能从头背到底,但是在读完生书后还得温,眼睛尽可能不看书,嘴里淌淌地读下去。 经过长巷到书房去,院子里的两棵梧桐树,正在结梧桐子呢。 一个月形门的花台,我只要一下了课后,便上去攀着天竹、碧桃、绿梅树玩。 书房里面的墙壁上,不知是谁画了许多猫、狗、老鼠。 我写的许多字都凌乱一地,一个钟也停住了。” 二、新旧世界,不舍文艺 年养祖母告别人世后,16岁的充和“归宗”回到苏州,承欢在父亲的膝下,与姐妹们共同生活。 因为姐姐们接受的是西式教育,更喜欢呼朋唤友,她却像晚清的闺秀,总是在一旁静默地读书,习字,写文。 人回来了,心却留在了旧式闺阁里。 回到苏州后,张充和在父亲创办的乐益女校上学,张宅与学校只隔了一墙,由一道月洞门进出。 她从月洞门里走出去,就像走进新的世界。 在新世界与旧世界的矛盾拉扯中,张充和觉得自己往新世界的步伐有点勉强,往旧世界走,却极其自然。 清冷独立的气质早已渗透进她血脉里,于是她追随本心,继续浸润在传统文化中,不骄不躁。 三、颠沛流离,翰墨修身 抗战爆发之后,张充和与当时中国许多文人知识分子一样,前往了西南昆明,后来又转往重庆。 战争没有阻挡知识分子们文化研究的脚步。 在昆明,沈从文帮张充和在教育部属下教科书编选委员会谋得一份工作,沈从文选小说,朱自清选散文,张充和选散曲。 一年后该单位解散,她又在重庆教育部下属礼乐馆工作,整理礼乐。 她将整理出来的24篇礼乐用毛笔书写,首次展示了她的书法艺术。 这期间,颠沛流离,穿过大半个中国,张充和始终带着她的纸笔碑帖,一路走,一路写。 无论现实如何艰难,她始终静心书写,翰墨修身,追求精神世界的充实。 “防空洞就在我桌子旁边,空袭警报拉响后,人随时可以下去。那时候什么事情都做不了,我就练习小楷。” 四、一桌两头,琴瑟和鸣 自古提起才女,总是绕不开那些绵绵情思。 相传那首著名的“你在桥上看风景,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。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,你装饰了别人的梦”,便是诗人卞之琳为张充和所作。 卞之琳苦恋张充和数十年之久,她却不曾倾心。 张充和活得十分明白,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爱情,想拥有什么样的婚姻。 她喜欢爽直且与自己真正心灵契合的人,而卞之琳害羞内敛,委婉敏感,显然不是张充和的理想型。 缘分最终没有辜负张充和的期待。 抗战结束后,35岁的张充和在北平遇见了一生的伴侣傅汉思。 年11月,张充和与汉思喜结秦晋,次年1月双双赴美定居。 对于张充和来说,傅汉思最吸引她的是他对于中国传统文化的热爱和敬意,以及他传播中国文化的志向。 她欣赏他的学识。傅汉思原籍德国,父亲是西方古典文学的教授,所以他有很深厚的古典文学底蕴,还精通西班牙、葡萄牙、法国、意大利几国语言。 重要的是,他的性情也是合她心意的。 理想的婚姻,源于情投意合,胜在志同道合。 他们一样热爱中国传统文化,夫妇二人还曾一起在大学里讲解昆曲。 傅汉思讲解内容的时候,张充和就穿着戏服,戴着自己亲手缝制的珠花头面,配着自己事先录制的笛子录音,有时候也会唱上两段,汉思先生则帮忙打鼓板。 中英文诗集《桃花鱼》是张充和的代表作,其诗词由丈夫傅汉思亲译,堪称伉俪合作的佳品。 琴瑟和鸣,珠联璧合,人世间最好的爱情,莫过于此。 五、左手昆曲,右手墨宝 张充和先生一生潜心中国传统文化,留下了大量的文化瑰宝。 张充和的父亲是位昆曲迷,曾请曲家到家中教女儿们拍曲,张充和渐渐爱上并痴迷起昆曲来,还常与大姐元和在《惊梦》中唱对手戏。 学有所成之后,先后在加拿大、法国和港台的23所大学以及各学术所讲授、示范演出昆曲,为中国昆曲的传承立下了汗马功劳。 在各种出版的昆曲图录里,她的名字是和俞振飞、梅兰芳这些一代大师的名字连在一起的。 年在重庆粉墨登台的一曲昆曲《游园惊梦》,曾轰动大后方的杏坛文苑,章士钊、沈尹默等人纷纷赋诗唱和,成为抗战年间一件文化盛事。 张充和的书法各体皆备,一笔娟秀端凝的小楷,结体沉熟,骨力深蕴,尤为世人所重,被誉为“当代小楷第一人”。 甚至有人说,看了张充和那娟秀端凝的字,始知自己从未扎好书法根基。 张充和真正把“腹有诗书气自华”演绎得淋漓尽致。 美国波士顿大学艺术史系教授白谦慎如此评价张充和:“她的书法,一如其为人与修养,清淡之中,还有一种高雅气质。” 一生爱好是天然,写字是张充和一生都在做的事情,她每天坚持写,一直坚持到98岁。 张充和书法好,但她写字多为自娱,很少卖字,她曾说: “写字发急可划不来,为着是没有事才写的,以它养性。我万事都性急,只写字不急,今年我练的字都留着,往年的全烧了,丢了。” 一生低调,淡泊名利,翰墨修身,张充和在满纸烟云中,找到了生命的乐趣,更悟出了生活的智慧。 年6月18日,岁的张充和先生离世,民国最后一片优雅高贵的羽毛缓缓收拢了。 张充和先生在七十岁时,曾以隶书写下一联: 十分冷淡存知己,一曲微芒度此生。 我想,这十几个字,正是张充和先生静气、从容、淡雅一生的写照。 张充和先生终生孜孜以求的诗意、淡雅、高贵的艺术精神,始终滋养着我们当下的时代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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