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个老家真好!

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提出了乡村振兴计划。从“看得见青山,望得见绿水,记得住乡愁”到“产业兴旺、生态宜居、乡风文明、治理有效、生活富裕”,乡村振兴不再是一种停在纸上的愿景,而是一幅徐徐展开的画卷。

三十年前,一九八七年。

距离十一届三中全会提出“改革开放”,不过九年的光景。

改革的春风吹绿了龙王河两岸。

这春风唤醒的,不仅是躁动的沂蒙大地,还有躁动的沂蒙人民火热的红心。

范家洼子村,不知为什么能领风气之先,率先搞起了轰轰烈烈的新农村规划。当然喽,此“新”农村非今之“新”农村。

那一年,我家的老屋轰然倒了,倒在了那场全村自觉自发的住宅改良运动当中。

奇怪的是,我当时没有感觉到有多么难过,反倒有几分要住新房的欢欣鼓舞的小确幸之意。

按照村里统一规划,要抽前后两条东西向十四米的大街。

无巧不巧,老屋处在新规划的南大街中心位置。我家“被动”成为模范拆迁户。

作为补偿,村里为我家在新规划的北大街北第一排,批了两位宅基地(兄弟俩的,可批两位)。每位宅基地五间房,东西十四米,南北十九米。

所谓的北大街,当时就是一片庄稼地罢了。

在当时村民眼里,那可是无偏不偏的地儿。

那想象中的五间大瓦房,实实在在地停在想象中。

那年,我从范家洼子小学毕业了。

那年,我考到了十里开外的坊前乡中心初中。

虽然说,新房在想象中,但停在想象中的时间不宜太久。毕竟建设新房还是刚需——老屋要限期拆除,总不能露宿街头吧。

有困难得盖,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得盖。

好在,有亲朋好友在人力物力上的鼎力相助。五间瓦房拔地而起,且得临街之便利。

然,其间心酸,不足为外人道也。

还是说说老屋吧。

三十年过去了。重新搜索、整理、重构、审视“消失”了三十年的老屋,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。

一切还是记忆中的模样,那么清晰地印在脑子里。

鲁南民居(网络图片)

老屋位于范家洼子村西,村民管这里叫西岭。

老屋坐北朝南,三间堂屋,两间过道。

老屋东邻圣明大爷家,西靠恒彩大爷家。

老屋后面有条小路,接着就是那条横亘村子东西的大沟。

老屋始建于何年何月,我不记得。要是问问四叔,兴许是知道的。嗯,四叔一定知道。

我只知道,老屋是二大爷结婚时建的。后来二大爷搬新家。我父母在老屋结的婚。

我兄弟俩都出生在老屋。

说说老屋的布局吧。按照我记忆中的样子说。

老屋平面图(作者手绘)

三间堂屋,西两间是起居室,东一间是仓库。

后来在院子东南建设了两间过道。一间做饭,一间支炕。

东屋门口有一棵无大不大的梧桐树,兄弟俩经常在树上玩耍。树下有眼水井,这井是圣高叔一个人打的。

依稀记得,梧桐树下曾支过防震棚子。

院子西墙北侧是一排兔舍,用来养殖长毛兔。那时,奶奶是村里的长毛兔子养殖专业户。父亲兄弟四人家家都养殖长毛兔。

院子西南角是猪圈和厕所。那个年代的猪肉还喷香,因为一年只能出一栏猪。说明一点,猪圈是两层的,下面是二师兄的窝,上面是二师兄的粮仓,用来放糠用的。顶上有个几平方的平台,也是兄弟俩的耍场。这个耍场不是你想来就能来的,你的腿脚得很硬,有点功夫。

再说堂屋。

西屋靠西墙支着父母结婚时的大床。床尾放着母亲陪嫁的两个柳条编织的箱子。后来箱子坏了一个,只剩下一个。床头支一张老式书桌,带三个抽屉。这张书桌是我们兄弟俩的学习做作业的地儿。后来兄弟俩还将抽屉分开,上了锁。锁后面的抽屉珍藏多少不为人知的小秘密。

堂屋门西侧有一面站镜,是母亲结婚时闺蜜送的。镜子上面还有“新婚快乐,某某某、某某某贺”的字样。上个世纪七十年代,结婚送礼多是床单、脸盆、站镜诸如此类,还多是三两个人合伙送。

堂屋对着门口的地方是吃饭的桌子,桌子后面是一个土垒的台子,台子分成不同的小空间,用来放置菜或其他东西。印象深刻的是台子上面有一个小马蹄表。有一次,我不小心打翻了马蹄表掉进了稀饭锅里。幸好,经过抢救,马蹄表还能用。不然我得背上破坏重要家电的罪名,这还了得。

当然,还有一台收音机,用来听刘兰芳播讲的《岳飞传》什么的评书。父亲迷评书,走到哪里都带着收音机。心情好的时候,父亲会敲打着碗沿说一段评书。有时,我也会在同学面前贩售一些从收音机上听来的《萍踪侠影》的片段,赚些粉丝什么的。

堂屋里还有一对太师椅,雕着花儿,做工相当讲究。这是我大姥爷的手艺。据说,大姥爷是石门涧一带相当有名的木匠。小时候,我经常将两把椅子对上头,当作个人的私人领地,神圣不容侵犯。三十年过去了,两把椅子还在,只是那些雕刻的花有些破损,油漆也脱落了不少。但椅子还在,兄弟俩决定将两把椅子作为传家宝传下去。

西屋的东北角有一个门,可以进入东屋。东屋还有一个南门,当时有不少人家都有这样的双门屋。东屋原来是放粮食的,也存放过化肥农药煤球等杂物。后来东屋成了我们兄弟俩的宿舍。能有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,我还是暗自得意了好一阵子。

梧桐树(网络图片)

窗前植桐青凤小。叶生既婀娜,落叶更扶疏。

这是古人对梧桐的溢美之词。

东屋门前就有一棵大梧桐,是我的乐园。

我和弟弟都无师自通学会了爬树,并能得心应手运用之。要说原因,无他,惟手熟耳。一天恨不得上去一百回,上树下树如履平地,大有与树融为一体的意思。

梧桐树高约数米,树干有孩童合抱粗。树冠也是极大。站在树桠之上,眼前视野开阔,可纵观三家之院落无余,豪气油然而生。

度娘说,梧桐叶掌状,裂缺如花。夏季开花,雌雄同株,花小,淡黄绿色,圆锥花序顶生,盛开时显得鲜艳而明亮。

花开时节,落英缤纷,在我眼中,便是最美。

凤凰鸣矣,于彼高岗。梧桐生矣,于彼朝阳。梧桐在古诗中有象征高洁美好品格之意,也成为梧桐引凤凰传说的最早来历。

古代传说,梧是雄树,桐是雌树,梧桐同长同老,同生同死。梧桐枝干挺拔,根深叶茂,在文人墨客的笔下,便成了忠贞爱情的象征。

无言独上西楼,月如钩。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。风吹落叶,雨滴梧桐,凄清景象,李后主的孤独忧愁又有几人明了?

春风桃李花开日,秋雨梧桐叶落时。一代唐明皇李隆基失去了杨贵妃后的凄凉境况,又让多少多愁善感之人唏嘘不已。

灶台和炕(网络图片)

两间过道建设之前,只是一间极简易的锅屋。建设过道是莒南人的传统。外间为锅屋(guōwū,苏北鲁南地区方言,意思是做饭的地方),支一排灶台连接里间的大炕,做饭暖炕两相宜。隆冬时节,叔叔大爷家年龄相仿的叔兄弟会到炕上来通腿儿,也是一翻热闹景象。炕前支一小桌,是吃饭的地儿,很是局促。

老屋的三十年,藏身于记忆里,时刻不敢忘记。借用那首歌的歌词——

我的老家,就住在那个村。我是这个村里土生土长的人。别看村子不咋大,有山有水有树林。邻里乡亲挺和睦,老少爷们更合群。村子里面发生着许多许多的事,回想起来那是特别的哏。朋友们若是有兴趣,我领你认识认识我们村里的人。

-END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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